昆仑山巅的神树核心祭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十二根青铜柱撑起悬浮的年轮平台,每根柱身上都嵌着林浅与林深从小到大的记忆碎片:七岁时哥哥为她挡住实验室的机械蜂,十七岁父亲在培养舱前刻下双生密钥的公式,还有2099年时间裂缝中那个树根穿脑的未来影像。
“只能选一个。”神树的机械女声从年轮中央渗出,平台中央的青铜天平两端分别托着父亲的意识光球与哥哥的残破躯体。林深的后颈插着三根神经束,皮肤下的纳米机器人正沿着双生密钥的共振频率游走,将他的脚踝胎记与林浅的脖颈印记连成发光的六边形
父亲的意识体在光球中显形,仍是1983年科考时的模样,却遍体鳞伤:“浅浅,神树的殖民程序需要完整的人类意识作为宿主,当年我把你哥哥的意识碎片缝进你大脑,就是为了今天——”他的声音突然被蜂鸣干扰,光球表面浮现出K-219核潜艇全员变异的画面。
“别听他的!”林深的指尖抠进祭坛边缘,纳米机器人在他眼周织出复眼结构,“神树在篡改父亲的记忆!1995年他根本没把我封进你的胎记,而是用我的血给你做了活体盾牌——”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手术疤痕,正是六边形胎记的形状。
吴邪的藏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黑金古刀正抵住祭坛边缘的青铜锁链。这些锁链缠绕着神树根系,每环都刻着巫咸国的祭祀文,记载着三千年前古蜀人用活人祭祀神树的血腥仪式。
“砍断锁链,就能释放被神树囚禁的古代灵体。”张海若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他正在山底用探地雷达监测神树根系,“那些灵体是最早反抗殖民的人类意识,或许能干扰神树核心——”
话未说完,吴邪的刀已斩落。青铜锁链崩断的瞬间,祭坛下方的深渊传来万鬼哭嚎,十二根青铜柱突然渗出鲜血,记忆碎片中竟混进了不属于林浅的画面:商朝祭祀用青铜鼎烹煮婴儿,战国方士在神树前自挖双眼,还有1945年父亲在秦陵地宫与六指人对峙的场景。
黑雾从深渊涌出,凝聚成数百个半透明的人影,他们穿着缀满青铜铃的巫师长袍,脚踝系着与神树根系相同的锁链。为首的灵体转身时,林浅看见他胸口嵌着枚扭曲的六边形金属——正是1995年父亲试图植入她体内的初代密钥。
“我们是巫咸国最后的祭祀。”灵体的声音像青铜器摩擦,“三千年前进献了三百个双生儿给神树,却发现所谓永生,不过是让意识在年轮里被殖民舰队吞噬——”他伸出手,指尖渗出的不是灵体应有的雾气,而是真实的鲜血,“现在该让神树尝尝被自己的钥匙绞杀的滋味了。”
林浅的胎记突然与巫咸灵体胸口的金属共振,青铜天平开始倾斜。父亲的意识光球发出刺目蓝光,显影出1995年实验室的监控录像:襁褓中的双胞胎被放在青铜祭坛,父亲颤抖的手同时将两根针头刺入他们的心脏——那是能永久切断神树连接的基因毒素。
“原来你早就准备牺牲我们!”林深的复眼突然爆出血泪,纳米机器人在他体内暴走,将他的手臂异化为青铜螯钳,“你根本不是想保护我们,是要用双生密钥给神树装自毁程序!”
父亲的光球剧烈震动:“只有双生密钥同时死亡,才能激活神树核心的自毁代码!1995年我没下得去手,所以现在——”他的目光转向青铜天平,“只能让浅浅选一个,用一人的意识作为引信,炸掉整个殖民数据库。”
巫咸灵体突然扑向青铜天平,他们的锁链缠上父亲与林深的意识体:“把双生密钥交给我们!三千年了,我们的族人还困在神树年轮里当实验品——”为首灵体的手掌穿过林深的胸膛,竟握住了他体内若隐若现的神树幼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