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河面上漂浮的猫尸,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大鹏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云哥,这……不太对劲啊。\"
\"走,下去看看。\"我翻过护栏,踩着湿滑的河堤往下走。
大鹏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河水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鱼虾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味。
我折了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动最近的那具猫尸。它的身体已经泡得发胀,但最骇人的是那张脸——圆睁的瞳孔扩散到极限,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扬起,露出森白的尖牙。这表情不像是痛苦,倒像是...狂喜?
\"操!\"大鹏猛地后退两步,差点跌坐在泥泞的河岸上,\"它在笑!它他妈的在笑!\"
我皱眉,又去拨另外几只,发现它们全都保持着同样的表情——僵硬、诡异,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固定住了死前的神态。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低声说,\"动物不会无缘无故自杀,更不会集体死得这么邪门。\"
大鹏的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惨白:\"云哥,你说...会不会是河里有东西?\"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摇摇头,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先上去再说。\"
翻过护栏时,大鹏的动作明显比平时迟缓,他不停地回头张望,仿佛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河堤上的路灯滋滋作响,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沿着湿滑的河岸走了约莫百来米,一个佝偻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个穿着旧军大衣的钓鱼佬,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折叠椅上,像尊雕塑般对着漆黑的河面。
我和大鹏默契的站在三米开外,静静地观察起来。钓鱼佬的鱼竿纹丝不动,河面平静得诡异。
约莫十分钟后,钓鱼佬突然暴躁地收起鱼竿,骂骂咧咧:\"真特么的邪门!钓一晚上不是死鸡就是死猫!\"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河岸上格外刺耳。
大鹏快步上前,故作轻松地搭话:\"老哥,这河里还能钓上来死鸡死猫?\"
钓鱼佬猛地转身,浑浊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他身上的军大衣散发着一股霉味:\"可不是吗?\"他啐了一口,\"空军就算了,钓上来这些晦气东西!\"说着从桶里拎出一只泡得发胀的黑猫尸体,猫眼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我强忍不适凑近问道:\"您经常在这儿钓鱼?\"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角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天天来,十年了。\"
“什么时候开始钓上来死猫这些的?”我继续追问。
他歪着脖子想了一下,\"好像就从上礼拜开始不对劲,那天...对....,就是上个礼拜五!\"他顿了顿,指向河对岸,\"就那栋拾林大厦竣工的时候。\"
顺着他枯瘦的手指望去,一座漆黑的高楼突兀地矗立在河对岸。整栋建筑像块巨大的墓碑,玻璃幕墙反射着惨白的月光。奇怪的是,明明是新落成的大厦,却给无比瘆人的感觉。
\"我靠!\"大鹏倒吸一口凉气,\"这儿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栋楼?\"
钓鱼佬利索地收拾好渔具,身影很快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河岸边只剩下我和大鹏,晚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