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打靶场的货。上月丢的那批子弹，原来喂了狼肚子。
"
宋秋刀尖刮过洞壁，刮下一层黑褐色污垢：
"血渍。有人在这儿杀过狼。
"他忽然蹲下，手指按在岩缝间——半截被啃烂的皮带扣卡在石缝里，金属面上烙着
"红星农场
"的标记。
"轰！
"
洞外突然炸起一声狼嚎。
守在洞口的李光扯着嗓子喊：
"秋哥！狼群围上来了！
"
五六多头灰狼堵住断崖缺口。
领头的独眼老狼独眼泛绿，左耳缺了半块，獠牙上还挂着块碎布——正是红星农场工作服的料子。
宋秋攥紧柴刀，后背贴上冰凉岩壁：
"大壮，火药罐！
"
宋大壮甩出竹筒，二娃火折子一划。
"砰！
"硝烟混着辣椒粉炸开，狼群顿时乱作一团。独眼老狼却纹丝不动，仰头发出长嚎。
"它在叫援兵！
"宋文书三棱刺扎进扑来的灰狼咽喉，
"撤！快撤！
"
众人贴着崖壁往西侧挪。
李和山突然踩空，半截身子悬在崖外。独眼老狼瞅准空档猛扑上来，獠牙直咬他脚踝！
宋秋反手甩出柴刀，刀刃
"咔
"地卡进狼牙，腥臭的涎水溅了李和山一脸。
"抓稳！
"
宋秋单手拽住麻绳，青筋在手臂上暴起。独眼狼发狠一甩头，柴刀
"当啷
"坠入深渊。
"秋哥！接箭！
"
宋大壮凌空抛来猎弓。宋秋脚尖勾住岩缝，反身拉满弓弦——箭簇淬毒的竹箭破风而出，正中老狼右眼！
狼群在毒箭下溃散。
宋秋瘫坐在岩洞里，掌心被麻绳勒得血肉模糊。李和山哆嗦着捧来水囊：
"秋哥，喝口水......
"
"省着点。
"宋秋推开囊袋，目光钉在洞壁某处——被狼爪刨开的土层下，隐约露出铁皮箱的棱角。
二娃抡起石头砸开锈锁，箱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宋文书抓起把枪栓一拉：
"崭新带油，配弹三百发。
"
洞外忽然传来引擎轰鸣。
三辆绿皮卡车碾过狼尸，穿军装的青年跳下车，枪口齐刷刷对准洞口：
"不许动！军用物资也敢动？
"
宋秋突然举起皮带扣：
"红星农场丢的货，怎么跑到狼肚子里了？
"他脚尖踢开弹壳堆，
"要查案，先问问这些狼崽！
"
日头西斜时，晒谷场挤满看热闹的村民。**
革委会主任握着宋秋的手直晃：
"小宋同志协助破获大案，奖励工业券一百张！
"
宋春先缩在粮垛后，眼睁睁看着宋秋把腊肉搬上卡车——这回是特批的
"爱国粮
"，统购价一块二！
宋小小挤进人群，辫梢的红头绳晃得像团火：
"哥！李老师让我捎话，说你送的狼油膏......
"
"等等再说。
"宋秋突然按住她肩膀，目光钉在卡车缝隙——赵德贵被铐在车斗里，公文包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独眼老狼的尸体旁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肩章上的小红星刺得人眼疼。
山风掠过晒谷场，新扎的腊肉架投下长长阴影。宋秋知道，这案子才刚撕开道口子。但此刻灶火正旺，陶罐里的肉香混着药香，熏得人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