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真沉不住气,”史诚祖道,“我在汶上十几年,于汶上风物人情还知道些。 大人一直在寻求治运良策,属下差役也是随了我的性子注意上了。说是彩山有个叫白英的人,约莫五十几岁,在乡里有些德望,于汶上的山川地理钻得很深,据说还见过皇上。我 私下里打听了一下,果是名不虚传,只是有些傲气。不过,汶上人还是认我这个知县的, 何况他还是彩山里的‘老人’,邻里间有个口角争议的都由他去平息,来日,我将他请到 县衙与大人一叙。”
史诚祖特地把“傲气”两字说的很重。他担心的是,请不来白英,宋礼没面子,他这个知县更没面子,登门求贤是最好的法子,可他又怕宋礼不去,不敢直接说出来。
“你老史荐的人我自然相信,”宋礼一点不犹豫,“别跟我打弯子,我也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有真才实学,又有些来头,绝非一般等闲之辈,不可小觑!刘玄德三顾茅庐,三分天下有其一。我为国家求贤,济宁的山山水水都走了,再走一遭彩山又算什么? 明日你备些礼物,我们一同登门拜访,执恭敬之礼,倘寻得更好的治运良谋,我宋礼这张老脸就是舍上三、五十次又有何妨?”
“宋大人言重了!”史诚祖假意谦逊一揖道,“我于汶上十几年,太知晓这里的人心向背了。前些年旱涝不逮,朝廷拿出多少赈粮?百姓感恩还来不及,怎敢劳钦差大人跑上 三五十次呢?”
“恩德归恩德,求贤是求贤。程门立雪是学一技之长,彩山访贤是为国家治河。你老史也别作姿态,明日就随我登门造访。”他又朝金纯、蔺芳道,“你们也是又黑又瘦,可皇上催得急,就没了歇息的工夫,今日喝上几杯,解解乏,明日就到封丘,做浚黄准备, 待我奏明皇上,集齐民丁,择日开工。”
说完,站起来一挥手,跟着史诚祖朝膳房走去。